Z-CHEN 張智成，最近忙些什麼?

提起他最近一次在大馬推出《快樂》專輯，那時長期逗留在馬來西亞宣傳，也為Astro主持音樂節目《智成一格》，歌唱事業中心感覺突然移回大馬，大家開始質疑，張智成是不是不行了？

他有點尷尬，支支吾吾地說："我也不知道什麼叫作不行，之前推出的精選集，銷量都很不錯，可能還沒有達到一線的銷量成績，我就跟公司說我要維持，但是，維持現狀不是公司要的，公司要的是賺錢！"

難道張智成不是賺錢的歌手？當時屬於華研唱片公司的張智成，同門的還有動力火車、JS兄妹組合、師妹阿桑，還有就是公認為唱片公司的搖錢樹--臺灣女子天團S.H.E。有傳言曾指，唱片公司砸下重金卯足全力拼S.H.E，公司的預算大部分都給了她們，如此一來，張智成被冷落看似"順理成章"。

好友兼經理人彭學斌點出一個關鍵，他說："智成的聲音可以是很好的歌手，可是個性沒辦法成為很好的藝人。"學斌也說，智成跟其他人合作沒有那麼愉快，因為他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，他不相信別人。

與智成合作過的臺灣音樂人黃韻玲也有同感："其實他一直很好，但是總是要求這樣不夠、那樣不夠……他是金牛座，牛脾氣、太固執，沒有安全感，太保守、太穩定，他不容易嘗試新東西，總是顧慮太多。我真的希望，他可以很開心地唱歌……"

另一個鏡頭的智成說："我在想，是不是我要求太高？我的個性，其實我很清楚，對！我承認我不會做人！我曾害怕到不敢出門，那時回馬做《快樂》專輯時，情緒很糟糕，音樂會時發脾氣……"

智成在音樂會的最後，說了一句很悲的話："我不知道以後，還有沒有機會唱歌……"

"那時到中國去宣傳，心裏就想著要放棄，不想唱了，想著回臺灣收拾東西就走，想了很多……哇，講到這裏想哭……"

智成開始哽咽。他眼眶紅了，淚水已經無法控制地流下。"沒事沒事，喝水，呼……講不下去了，對不起，我沒有想到會哭，死定了，哎……"

智成趴在桌子上，情緒完全崩潰，不停地在哭……

他抬起頭來，吃力地說著："沒有人知道……我撐不下去，好像我做什麼都是錯的……就覺得很可惜……"他又說不下去了。主持人嘉賢也亂了陣腳，拉著智成的手不斷地道歉、安慰。

嘉賢的後記：太委屈

本來《星語觸動》的計劃都是每一位嘉賓一集，可是智成的訪問，我堅持要分為兩集。在上集裏，智成哭了，他哭了10分鐘之久，我從來沒有訪問過一位嘉賓，情緒是完全失控的。從訪問中，我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，如果只是剪接成一集，大部分都是他在哭而已，這樣會讓人覺得他好像只會抱怨，我覺得需要保護他的故事，尊重智成，也對他公平一些。

與智成做訪問是一件很難的事，我們是10年的朋友了，他好多事我都知道，如果還要去提問，這就顯得很刻意。不變的是，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前嬉皮笑臉，人後卻不想讓人知道他內心世界的人，他沒有安全感，他太保護自己，要聊到他內心世界是很難的事。

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得這麼厲害，所以也嚇到愣住了，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，安慰了還是一樣。他哭了大概10分鐘都無法停止，攝影也拍不下去，訪問根本無法進行。其實他是一個很顧形象的人，他哭的時候還是趴在桌子上的，不然就是遮遮掩掩，他一直要讓人家覺得他是王子，這次在鏡頭前崩潰，他心裏一方面掙扎，其實更大成分是累積了太多的委屈。

經過這次訪問的坦誠，到後來，我覺得他坦然了許多。其實，他就是那個打死都不肯讓我們去他家拍攝的歌手，他想很多，擔心住家曝光被人說：啊？智成的家這麼小的？什麼什麼的，可是到訪問的最後，他好像豁出去了，決定讓我們去他家拍攝了，也許他認為，心中的秘密與委屈都已掏空，讓人窺探自己的住所已經不算什麼了。

他從來不是一個幸運的人……

張智成小時候家裏清寒，一家人住在橡膠園裏，父母是膠工，一家6兄弟姐妹，睡在同一間房裏。爸爸媽媽因爲歌唱比賽而相識，哥哥也生得一副好嗓子，最拿手的是唱費玉清的歌曲。自小家境貧窮的智成，憑著自己的努力，成了村子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孩子，畢業後順利地當上機械維修工程師，可是他始終清楚，其實最愛的依然是唱歌。

因為愛唱歌，他參加了海螺新韻獎，也到民歌餐廳駐唱。"酬勞很低，根本就不是為了錢而唱嘛！車子停在對面的停車場，一個晚上二十幾塊，我很愛唱，有時唱到不想下臺，那個停車費還高過那一天的收入。"

智成憑著《聲音》獲得娛協獎的肯定，感覺離歌手的夢想越來越近，後來當網路歌手，唱了一首R&B曲風的《不夜城》，開啟了他"R&B小王子"之路。"當時馬來西亞沒有人做R&B，我也不會唱，他們說，你的音就轉啦！轉啦！轉啦！就是亂唱，但是出來之後反應很好，對我來說是一種安慰。那時就篤定當歌手，因為我已經辭掉工作（機械維修工程師）。"

《不夜城》得了娛協獎後，但是才過一陣子，網路公司就倒閉，智成失望得很，想回去當工程師，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，彭學斌不認命，答應智成在半年之內幫他找唱片公司。那段日子，兩人過得很苦，彭學斌只夠養活自己的薪水，還要分一半出來給智成，為了生活費，智成偶爾接下在超級市場、酒廊和校園演唱，有一場沒一場地唱。家人的不諒解，讓智成很難受，沒有錢的日子，智成還堅持給家用，但是都是跟朋友借來的。

彭學斌說："我們堅持，只是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很笨的直覺，我們一定會成功！"不到半年時間，智成如願以償地和唱片公司簽約，接著便安排智成到臺灣發片。

回憶起智成一步一腳印地走過來，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彭學斌感慨地說："智成到臺灣發片，對我來說是一個結束，他後來的成績不重要，因為我已經很開心，我相信的東西，被人看到了……"


2006.12.17
張智成 迷失在不夜城的小王子

小王子灰心地以為，小時候崇拜的天堂，裡面住著惡魔……。
受傷的小王子躲起來療傷，慢慢痊癒的時間，他需要沈澱、需要領悟、需要自己解開別人無法給他的答案。
小王子需要明白，天堂的惡魔不可怕，最厲害的惡魔其實住在他心裡，繼續飼養著它？還是趕跑它？
故事的結局，最後他做了什麼決定，或許在不久的將來，小王子會親自告訴你……

張智成在台灣發行的第一張專輯《May I Love You》好評如潮，唱片公司因此乘勝追擊，在短短兩年時間，分別推出了第二張專輯《凌晨三點鐘》、第三張專輯《Listen To Me》以及精選集《蒐藏張智成》。當時的他感覺上是唱片公司力捧的歌手，每一次回馬宣傳確實神采飛揚，透過這次的訪問，我們才知道，原來他人前人後，其實是兩回事……

"那時候的我，沒有朋友、沒有生活，只有不停地工作，很辛苦，尤其是第二張《凌晨三點鐘》的時候，時間很緊湊就推出專輯，接著第三張、第四張，速度很快，我沒有到過夜市，台灣牛肉麵有多好吃我也不懂……

"他們要我當一個情歌王子，唱K歌，但是我希望有學習空間，我明白這是商業立場，他們只要賣唱片，他們沒有錯，但是對我是種傷害。我抱著很大的希望來台灣，希望能與製作人在合作過程擦出火花或學到東西，但是工作一堆一堆來，我無法適應。"

台灣人的幽默與說話模式，智成無法追得上那樣的步伐，娛樂圈需要小事化大、誇大其詞，他很不習慣。在媒體和唱片公司給的壓力下，鏡頭上的智成開始胡說八道，為了製造大家所期待的"新聞爆點"，台灣觀眾會懷疑內容的真實度，馬來西亞的觀眾卻會單純地相信，無法顧及所有人的想法，智成很懊惱。

什麼叫"新聞爆點"？且看這則新聞︰張智成被唱片公司趕出家門﹗
這就是新聞爆點活生生的例子。

智成解釋說︰"媒體本來就有很多想像，我覺得合約到了，我搬出來很理所當然啊，我沒有反抗的心態，就很單純地搬家，而且那間家我也住了3年，有點舊了，就只是純粹的搬出來，可是他們要這樣寫，我很無奈……在台灣來說，這報導其實沒什麼，但是大馬人的想法我很在意，大家一定覺得公司不要我了，我又搞了什麼事，其實情況沒有那麼慘，我只是搬家而已……"

從學斌的口中知道，智成被這則負面新聞傷到了，新聞出來也影響了他與唱片公司的友好關係，引起了誤會，原本想與他合作的單位也打退堂鼓，智成很傷心，把自己藏起來，躲到美國去散心。

我不想頻密發片，我是帶著使命感做音樂……

彭學斌也提到︰"台灣的唱片公司朋友對我說，為什麼你們馬來西亞的歌手都是這樣子？只想唱歌，不想做其他的，例如上綜藝節目、玩無聊遊戲？我清楚這就是娛樂圈，需要做很多跟音樂無關的應酬。我覺得當藝人需要個性的條件，要懂得配合與妥協，跟不同的人相處，雖然可悲，可是這本來就是藝人的工作，智成在這點拿捏得不好。"

在台灣打拼的日子，稍有成績時，智成是開心的，只是後來他越來越不快樂，因為……
"我不想頻密發片，我8個月發一張，我很不認同這樣的做法，我是帶著使命感做音樂，除非有新的東西給推出，否則我心裡有愧疚。"

智成在音樂上的使命感與專業令之前同門的JS兄妹、音樂人黃韻玲都很讚賞。只是有時執著過了頭，容易令人誤解。智成的解釋是，對待音樂必須坦蕩蕩的，合作本來就有摩擦，他常常提出疑問和建議，卻被人看為他沒有資格、沒有禮貌，甚至是難搞。

好友JS兄妹為智成伸冤，覺得大家對他誤解很深；一起工作的電台同事認為，智成是個直接溝通的人，不會把事情悶在心上，這種態度是應該的。黃韻玲告訴智成，堅持自己的立場是對的，但是堅持，也要把耳朵打開。李志清樂觀地覺得，這是智成命運的轉彎期，可能會遇到新的音樂生命也不一定……

然而，最了解他的彭學斌說︰"我覺得智成只有這一關，他到底要不要放開自己、放下身段，去面對可以幫助他的人，帶自己到更好的階段……"

歌迷的心意陪伴最難熬的日子……

嘉賢在訪問中說過，智成就是那個打死不讓攝影隊到他家拍攝的歌手，因為訪問之前，他的心仍未打開。但是在情緒得到發洩，哭過之後，他突然改變主意，邀請大家到他家裡去。前往他家的途中，慢慢地發現他變得輕鬆許多，之前談吐間所用的台灣腔調，卻很自然地轉換成了馬來西亞式的華語……

攝影隊一進到他家門，智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︰"歡迎來到寒舍，哎喲，我從來沒有讓人來拍過我家咧……"看得出來，他還是有些不自然，還是好友嘉賢主動地問道︰"喂，你的睡房在那裡啊？""樓上有什麼啊？"他才乖乖領著大伙兒到處參觀。

智成在台灣的宿舍，月租2千令吉，他笑說比在馬來西亞供一間房子還要貴。他睡的是雙人床，拉開房間的簾子，放眼望去是台北一片璀璨的夜景，漂亮得讓嘉賢忍不住要智成站在窗前來一曲《不夜城》。

智成家中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落是二樓的書房。他有幾個櫃子，是專門用來擺放歌迷送他的禮物和紀念品。這些小禮物，在智成情緒最低落、最想放棄歌唱生涯時，差點被他全部丟掉，最後他哭了，因為根本捨不得丟棄，是歌迷的心意和溫暖，陪著他慢慢走過最難熬的日子……

嘉賢的後記: 你的堅持，一定是對的嗎？

老實說，智成這一集的《星語觸動》很難做，加上我們是認識了10年的朋友，訪問已經很熟悉的人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我認識的智成，私底下就是一個平實的人，甚至有點孤僻，但是對朋友很好，只是要他去面對陌生人或者是贊助商，他就開始不自然，就跟人打哈哈，應酬這一方面，他是完全不行。他不會因為你出很多錢而妥協他認為不對的要求，不然就是碎碎念，心不甘情不願地去達到人家要他做的。

學斌說了一句讓我很感動的話，他說"把智成帶去台灣發專輯，對我而言是一個結束，因為我相信的東西，讓人家看到了……"其實，學斌也是一個很堅持的人，他和智成不同之處就是，他很能忍，而且不會跟人家吵架，他的堅持態度就是，你要求的東西，只要最後我的目標沒有受到影響，OK，我讓你，我會慢慢讓你相信我的堅持，他就是堅持一個大的目標，目光放得比較遠，到最後他會成功。

我想對智成說，其實堅持己見沒有什麼好驕傲，他很多時候就是心太急，會擺出一副"我就是這樣啊﹗"的姿態，然後鬧到雙方不歡而散，整個過程還未開始，對方已經放棄了你，這樣的堅持有什麼了不起？況且，你的堅持，難道就一定是對的嗎？

我希望智成按部就班，很多事情不是說了就算，堅持是需要用時間來證明的，最重要是耐心，讓對方了解更多的自己，而且跟合作對象的默契建立也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培養出來的，如何在堅持的過程，讓對方慢慢認同你到最後的接受，那才是堅持的內涵與意義。